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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滿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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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滿樓

臨近中秋,各處張燈結彩,顧府也不例外,上上下下一番熱鬧景象。

在顧夫人的暗示下,大家都約定俗成般的不再提賜婚之事,這讓顧子蘅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自由散漫的日子。也只有夜深人靜,暗自傷神時,不久前發生的那些糟心事才會重現腦海。

然而就在她整日待在小院裏無所事事時,京都可熱鬧的緊。相府千金林思兒與翰林才子江沅喜結連理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。一個是眾人推崇的京都才女,一個是備受矚目的翰林才子,好不相配。

不過,要說人盡皆知,倒是有一人還未知。

由於顧夫人淩厲的眼神使得,雖然丫鬟小廝之間已經私下竊議許久,但也沒有人敢透露一點風聲給顧子蘅。

這日,薛采薇突然造訪,已在府中不知清閑了幾日的顧子蘅滿心歡喜。

看著顧子蘅無憂慮的樣,薛采薇倒也明白了顧夫人見她來時的交代。

江沅與顧子蘅還在議親時,她便覺得林思兒對江沅的心思混雜著男女之情,在詩會上尤為明顯,果然等顧子蘅被賜婚之後,林思兒與江沅定下親事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。

因她與中書令嫡子也有婚約在身,尚書府率先得到了這個消息,丞相府還未嫁女,喜糖倒是發了滿京都。

賜婚風波之後,便再也沒有顧子蘅消息,她怕顧子蘅得知江沅與她退婚不過幾日就另議親事的事情太過傷心,便主動來找顧子蘅。

顧夫人先見了她,也知曉她此番來歷,便仔細交代了她,江沅訂婚的消息還瞞著顧子蘅,不讓她說與顧子蘅聽。

“雖之前子蘅也與江家公子說過親,但奈何聖上下了旨意讓子蘅嫁給那驃騎大將軍。誰知不過才四五日,江公子又另尋得了一門好親事。這男未婚,女未嫁的,我們也說不得什麽。不過子蘅這幾日因賜婚之事本就難過非常,怕這事兒又刺激到她,所以府上都對此事默不作聲,她還未曾知曉。”

“姨媽知道你好心來與子蘅作伴,幫她排解,但是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她的好。等時機成熟了,她自然會知道,到那時候,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傷心。”

薛采薇理解顧夫人的不想顧子蘅一連傷心難過的心情,便應下了,就只當是中秋將近,來找子蘅一起散散心。

等鑫兒引著薛采薇進到小院裏,顧子蘅正躺在涼亭裏的藤椅上無聊地卷著手絹。

見薛采薇來了,騰地從躺椅上彈起來,跑到薛采薇身邊。

薛采薇穿著藕色牡丹紋長衫,外搭一件同色絲綢雲肩,額間還點了一朵紅梅,看得顧子蘅眼前一亮。

她在府中,眼前走來走去地就是那麽幾個人,來了個神仙打扮的姐姐,就覺得還不新鮮。

“薛姐姐,你終於來了。這幾日憋在屋子裏,我都要餿掉了。”

薛采薇雖與顧子蘅分別多年,但在宮宴上見顧子蘅盯著糕點神游的神態,就知道她還是像小時候拉著她滾泥潭時的隨性,自然也就不怕多年的分別,兩人湊到一起就親密無間。

“瞧你說的,人哪裏會餿掉?”

說著,顧子蘅便擡起手湊到薛采薇的鼻子前。

“會的會的,不信你聞聞。”

薛采薇見狀也假意聞聞:“餿味沒有,倒是聞到了甘松香粉的味道。”

顧子蘅把衣袖收回來,暗自傷神道:“就是餿味,而且餿掉之前應該是花滿樓裏糕點師傅做的桂花糕的味道。”

薛采薇聽了顧子蘅的話,再也忍不住,拿起手帕掩著嘴笑了起來。

兩人身旁隨侍的丫鬟也都低頭偷笑。

笑這顧子蘅話裏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了。

京都最享有盛名的酒樓要數臨江花滿樓,主樓三面環水,風光秀麗。

每逢中秋,闔家團圓,所以花滿樓都會提前幾日在酒樓裏擺上盛宴,廣招各路賓客前去慶祝賞月,最出名的倒不是月餅而是桂花糕。

顧子蘅知道薛采薇要來之後,便心心念念地想著終於有人陪著她去品嘗品嘗,就提前讓連枝去訂了桌席。

往年花滿樓的桌席都極為難訂,訂上了也不過一些邊邊角角的座位,但好在今年讓她趕上了一樓的臨江雅座,雖不及二樓江邊月色正好的包廂,但也不失其妙處。

“馬上就要中秋了,中秋之夜肯定是自個兒在自個兒家裏過,不妨今夜我倆一起去花滿樓吃吃那兒的桂花糕可好?”

薛采薇見顧子蘅說起來,好似馬上就要起身前往花滿樓一般的激動,她回京都不久,雖從未去過,但花滿樓的盛名也是聽過的,心裏自然也是向往。

但顧夫人的交代還猶在耳邊,現外邊林思兒與江沅訂婚的消息傳得滿天飛,今夜的花滿樓又肯定是各路人物都有,要是去了,恐怕顧子蘅就要聽到些言語了。

細想後,薛采薇還是覺得慎重些為好:“你我二人皆為女眷,夜裏出去總歸是不大好,你問過姨媽了嗎?她是否同意。”

這個問題實實在在難住了顧子蘅,去花滿樓是內裏激動下的舉動,她確是忘了知會一聲顧夫人。

不過不就一會兒的事,她招了連枝上前來說:“連枝,你去母親房裏交代一聲,就說今晚我要和薛姐姐一起去花滿樓慶中秋。”

連枝去了之後,顧子蘅便拉著薛采薇到房中閑聊。

不一會兒,連枝回來回覆,倒是顧子蘅意料之外的準許。

“夫人說,外出散散心也好,只是花滿樓人員混雜,小姐與薛小姐去了怕是不大安全。最好扮作男裝,再帶上幾個小廝,裝作是士子們聚會一般方可。”

她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軟磨硬泡的準備,沒想到顧夫人倒是一口答應了。

瞧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薛采薇,她好像明白了:“母親估計是看在薛姐姐的面子才放我出去。那薛姐姐以後可得經常來看我。”

正說著,門外有一丫鬟道:“大人讓奴婢送了些銀兩過來,讓小姐以備不時之需。”

連枝取了來一看,真是好大一荷包。

薛采薇笑道:“看來姨夫才是你的面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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